椋鸟女孩
她总是一个人站在黄昏的站台,像一只落单的椋鸟。
没人知道她的名字,也没人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这里的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裙子,头发松松地扎着,怀里抱着一本旧书,目光却从不落在纸页上,而是长久地望向铁轨延伸的远方。偶尔有列车进站,人群如潮水般涌过,她却像一块固执的礁石,一动不动。
有人说她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,有人说她只是迷了路。街角卖糖画的老人悄悄告诉我,许多年前,有个穿蓝裙子的女孩曾在这里送别了一个少年,而那天傍晚的椋鸟群飞过天空时,遮住了最后一班火车的汽笛声。
后来站台翻新了,糖画摊不见了,连铁轨旁的野蓟都枯了又生。可每个黄昏,她依然站在那里,仿佛时间从未流动。
或许她等的早已不是某个人,而是某个时刻——当最后一只椋鸟掠过电线,天空终于肯把偷走的东西还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