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赎罪之路：两个罪人与一头骡子的荒原寓言》

在西部边境的荒原上，烈日炙烤着龟裂的土地，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骡子，沉默地走向远方。他们的腰间挂着生锈的手铐，脚踝上还留着镣铐磨出的血痕——这是两名逃犯，一个叫科尔，曾是银行劫匪；另一个叫莱恩，因失手杀人被流放。而那头骡子，是他们从废弃矿场捡来的唯一伙伴，背上驮着半袋发霉的豆子和一把缺了口的铁锹。

三天前，两人在荒漠中相遇。科尔想抢莱恩的水囊，却因体力不支反被按倒在地。就在他们扭打时，骡子突然冲过来，发狂般踢碎了岩壁上松动的石块，露出其后隐藏的一眼泉水。这巧合让他们暂时休战，也成了结伴同行的理由。骡子似乎通人性，总在黄昏时用鼻子拱开沙土，刨出几株可食的草根。

“它比我们干净，”莱恩某夜突然说，“我们杀人越货，它却救了我们两次。”科尔没有反驳，只是盯着骡子溃烂的蹄甲发呆。天亮时，他们用铁锹挖开一处塌陷的矿洞，找到了半瓶酒精和破布，替骡子包扎伤口。

第五天，他们遇上了追捕的警队。骡子突然嘶鸣着冲向悬崖，引开了追兵的马匹。两人躲在岩缝里，听见枪声与重物坠落的闷响。莱恩攥紧了那把铁锹，科尔则摸向腰间——那里别着一枚从未用过的赎罪券，是他在最后一次抢劫时从牧师手里夺来的。

夕阳西下时，他们在崖底找到了骡子的尸体。科尔把赎罪券塞进骡子僵硬的嘴里，莱恩则用铁锹挖了个坑。埋葬时，土里露出一截锈蚀的十字架，不知是哪个无名旅人的坟墓。两人对视一眼，突然笑了。

“走吧，”科尔踢了踢脚边的镣铐残片，“前面就是镇子。”莱恩点头，将铁锹插在坟头当墓碑。他们一前一后走向地平线，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像第三条蹒跚的腿。

（完）